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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四十三章蕭令媛暴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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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四十三章 蕭令媛暴點

“唔,那我遇著了就多看她兩眼。”鄭琰很快領會到了池修之的意思。

池修之與鄭琰還在商量,慶林長公主還在生氣,顧益純還在尷尬,顧家送嫁的車隊已經行到半路了。車輪在官道上碾進,發出吱吱呀呀的心聲,聽得顧彜心中一陣煩悶。

顧彜個準新娘理所當然地帶著些羞澀與不安,羞澀與不安是新娘子所特有的,而顧彜的這份不安裏還攙雜了些不是新娘子特有的心情。多出來的情緒正與她送嫁的兄長顧鼎是一樣的:疑惑,心虛。

祖父、父親都不方便,到京中備嫁,也該請叔祖父代為照看才是,顧益純要沒結婚,那也就算了,可他結婚有家了。再退一步,擱自家老宅裏也行,為毛非得是本家啊?兩個小輩略心虛。

顧鼎還有些不滿,覺得有自己押陣,帶著妹子住祖宅,縱有不懂之處,也可請教族中長輩。這樣一聲不吭地就擱本家裏,知道的說是他們家嫁女,不知道的,還道是本宗小娘子出嫁呢!

帶著對反常事件的擔憂,兩人一路幾乎沒有交談。

這兩位並不明白,顧氏家族對於顧益純夫婦的感觀是覆雜的,並不能全拿禮儀去套。一方面這對夫妻也著實給顧氏長臉,另一方面他們又很不給顧氏面子。家族為上,顧益純夫婦顯然缺少為家族考慮、奉獻的覺悟。慶林長公主並不受世家歡迎,同意讓顧益純娶她,只是情勢所逼。顧彜出嫁,關系到兩族關系,當然要穩妥為上。思來想去,與蔣氏聯姻這樣的大事,還是交給本家比較放心。

這可就結了大仇了!

慶林長公主一回到京裏就又開起了PARTY,邀請的還是那麽一圈子人。小一輩的公主裏,能來的幾乎都來了,這位姑姑與年長些的公主年紀相仿,在皇帝面前又能說得上話,大家感情都不錯。而勳貴圈子裏更因慶林長公主結婚,與慶林長公主融合得極快。

一堂濟濟,慶林長公主也是心中得意,鄭琰作為她家老公的得意門生,在這種場合也是陪在左右的,笑吟吟地看著一室客人。慶林長公主偏頭在鄭琰耳邊道:“女人吶,還是得成婚。”這樣才能有更廣闊的天地用來興風作浪。

鄭琰真的疑惑了,最近她常在慶林長公主那裏得到這種情緒。

慶林長公主搖搖頭:“你長大了就懂了。”

以前慶林長公主的茶話會、賞花會,多是邀些未嫁的姑娘,能對大事產生多少影響還真是難說,並不是所有家長都像鄭靖業一樣樂於聽取女兒意見的。結了婚的人就不一樣了,老婆能管後院的全部,還能對丈夫的公事產生影響,強大一點的女人幹脆連外事也能一多半的家,剩下的一小半兒那是性別局限的影響。

慶林長公主婚姻受措,對世家除了討厭,感情上是糾結的,不但厭,更不欲被世家小瞧。沒有關系便罷,一旦扯上了關系,遇上了事,她就要想:這貨是不是瞧不起我?是不是對我有意見?顧益純是個比較豁達的人,他不會去想這些,慶林長公主不行,她就重視這些。

你不給我面子,那你的臉也就別要了,我毀你容!

慶林長公主很懂得運用自己的影響,你本事你牛啊,你別跟大家交流!我們不帶你玩了!慶林長公主在顧彜沒入京、沒嫁人之前,就拉起了勳貴的圈子來排斥顧彜,劍鋒直指遠在外地的大伯子。

有公主們在,也就是鄭琰這樣有宴會公主撐腰的人才能與平分秋色,坐的位置也能看得出來了。慶林長公主的宴會一大特色就是少有世家女,一幫子的草根和偽草根樂得自在,說話不用擔心別人瞧不起,多好!

然而,是宴總有不和諧音,蕭令媛就一直嘟著個嘴,她有了一個囧駙馬,心裏恨得跟什麽似的。再一看,夙敵鄭琰也在場,心裏更不樂意了。慶林長公主關切地問她:“二十娘怎麽不說話了?想是將做新婦,害羞了?”

直戳蕭令媛暴點!“那樣的東西也讓人害羞!”這種沒結婚就進身人身攻擊的行為,實在不值得提倡。就連慶林長公主也因為她的語氣稍感不快。鄭琰對慶林長公主的情緒把握得尚可,圓場道:“挑剔總比一字不提要好,顯是放在心上了。師母別再打趣了,害羞的人易惱呢。”

蕭令媛柳眉倒豎,就要發作。榮安公主截過話頭:“左右還有些時日,咱們到時再說她!姑母不是請大家嘗石榴的麽?我都饞了。”

榮安公主也不是什麽善良的人,生母位尊,她人又嫁得不錯,蕭令媛還真不敢這樣得罪這個姐姐,一口惡氣卡在胸口:怎麽誰都幫她!

鄭琰又被記上了一筆!如果她知道,一定會喊冤的,可惜,她不知道。非但一副一無所覺的樣子,她還很熱情地與安康公主、瑞豐公主討論起石榴來了:“紅皮的籽兒白,白皮的籽兒才紅,好吃。”

蕭令媛的胸口再堵了,恰逢她妹子瑞豐公主蕭令嫻很感興趣地圍著鄭琰剝石榴:“真的真的?我嘗嘗。”蕭令媛氣道:“你是吃貨麽?就知道吃!”

安康公主蕭令妍笑道:“你不是吃貨,你可別吃,我們吃了喲~”語氣是調侃的,手裏還捏著個籽兒塞嘴裏,動一動,吸著甜汁,侍婢拿個托盤接了吐出來的核兒,蕭令妍還說:“很甜的哦~”

蕭令媛:“……”氣得說不出話來了。

慶林長公主笑道:“都別鬧了,一個一個,都是要下嫁的人了,還這樣促狹!”說著又臉色一暗。榮安公主試探地道:“姑母怎麽面帶憂色呢?”

“唉呀,也不是什麽大事。”

榮安公主心道,沒事兒你把大家叫過來看你變臉?越發道:“不是大事,就說來一笑,真有什麽,我們這些個人,出不了主意還跑不了腿兒?”

慶林長公主道:“還真是你們想跑腿都跑不了,非但你們跑不了,連我也是不行呢。”說到後來,都開始哼哼了。

這一下連蕭令媛都忘了生氣,大家一齊好奇了起來,必要纏著問是何事。

慶林長公主嘆道:“顧家和蔣家結姻,小娘子都到半路上了。”

“可是蔣卓那事的小娘子?”有人這麽問,蔣卓比顧彜更吸引話題。

慶林長公主一點頭:“可不就是她!”

鄭琰已知就裏,順著道:“這有什麽好憂的?她的事情,早有定論了,蔣家敢娶、顧家敢嫁。到了京裏來,把事兒一辦,不就結了?還用怎麽操心?”

“我是一點也不用操心呢!”慶林長公主皺起了鼻子。

有消息靈通的已經反應過來了,顧氏本家在準備,慶林長公主這是惱了。看熱鬧的不嫌事大,一齊攪混水,都假意問慶林長公主是何緣故。慶林長公主順勢道:“家裏可是作怪!居然不遵禮而行,這豈不是要讓蔣家看笑話?鄴侯總是世家,亦是重臣,看在眼裏,怕要看輕新婦呢!”

哦!大家知道基調了。

作為一個有著悠久歷史的家族,哪怕是枝系,只要不是窮到赤貧,顧鼎兄妹倆的排場還是有的。顧鼎壓陣,顧彜乘車,後面跟著長長的車隊,有乘馬的仆役、跟車的婢女、陪嫁的財物……浩浩蕩蕩,拖出去足有幾裏地。顧彜的婚事多波折,雖是男方理虧,女方的嫁妝也不能少了。

頭一天晚上,一隊人馬在京城外二十裏的驛館安頓下來,在京的顧鼐也聞訊請假過來見見兄妹。劈頭便問:“祖父究竟是怎麽想的?”

兄弟兩個對坐在榻上,相顧無言,許久,顧鼎澀然道:“祖父的意思,此事是顧氏與蔣氏聯姻,不可借公主之勢。”

顧鼐好歹在京城打滾了這些年,聽到這種把他當幼兒園小朋友哄的說辭,壓根就不信:“京中老宅尚在!我已遷居,為何還要煩勞本家?”

顧鼎也是滿頭包,被弟弟一問,也怒了:“難道是我想的?”火氣上來,心裏對所有長輩都抱怨上了,“叔祖也是,與家中素來不親,成婚又晚,祖父才說不敢倚仗的——畢竟經的事少。至如長公主,帝室尊貴,卻不如世家懂禮法,長公主一操辦,招來一群鬧神可怎麽辦?”

顧鼐被哥哥一罵,也有些六神無主,他們倆都是深受世家教育的好孩子,也不放心長公主,也不想越過叔祖父。這樣的觀念絕不是祖父一個決定就能打消的,兄弟倆都苦逼了。

顧鼎忍不住敲了敲桌子:“京中情形究竟如何?”

“聖人年事已高,卻仍不肯早定太子,皇帝不急,大家可都急了。哎呀!這會兒你管這個做什麽?你我能對局勢有什麽影響不成?還是想一想阿寶吧!好好的婚事,一波三折,也太苦了些。”

“祖父已有書信給了叔祖父,現在說這些個,又有什麽用?”

顧鼐低聲道:“難道真要勞煩本家?”很丟人好嗎?

顧鼎也低聲道:“難道真要忤逆祖父?”

相顧無言,都是青少年,顧鼐還好些自己在京中打拼過的,顧鼎在祖父那裏就是個實習生的身份,在妹子結婚這樣的大事上,都沒拿過主意。對視了好久,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安,越看自己的心越虛,自己越心虛就越影響對方。

對於,當哥哥的開了口:“明日……”一咬牙,“先把阿寶安頓在老宅,我們先去拜會叔祖父,再去本家!”

顧鼐舒了一口氣:“就這樣。”

顧鼎也出了一口氣,由不住伸手拍拍弟弟的手,顧鼐反握住,兩人都覺出對方掌中滿是冷汗。這濕冷粘膩的觸感一入手,又生出不安來了。顧鼐道:“祖父那裏,如何解釋?”

顧鼎的手緊了一緊,握得指節發白,顧鼐也顧不得喊痛,直勾勾地看著哥哥。顧鼎抖著嘴唇道:“做了,就別後悔!大不了……請本家襄助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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